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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那些记忆

  特别奇怪,小学的记忆很清晰,感觉就像昨天发生的。为什么童年的记忆深呢,可能事情太单一,思想也没有形成。

  小学时无非就两件件事,上学和玩。没有老师问你的理想是什么,也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最多觉得漂亮的女生是白雪公主。上课的目的就是为了考试,体育课经常不上,因为那和考试无关。那时,还有一个书法课,但也没有上过几节,老师叫大家写大字,却没教如何运笔,不知道什么是逆锋起笔,也不知道藏锋收笔,如钟夔的胡子一样写了毛笔字。本想春节时自己写对联,可是自己偷偷写过,但是贴不出去,贴了真可能吓着鬼哦。

  小学最争气的一件事,就是全乡有个小学联考,考了全乡第一名,我的作文分数很高,所以得了第一。我家亲戚是一个学校的老师,都觉得特别高兴,将这个消息我父母,父母当天早早地收摊子回家做饭,给我做了好吃的。记得那时交学费的,我得了第一后,免了一年学杂费,还奖励了15元钱,很多代课老师说那是一个月工资呢。得了有乡长签名的奖状,父亲把它贴在最显眼的地方,每个进来的人都能看见。很多家长知道后,也经常到我们家来买东西。有老邻居说,我祖上几辈前是秀才,我得了第一是有基础的,是有基因传承的。记得第二名是一个女生,漂亮的女生,她的母亲是较为有名的医生。当时差点和我订了娃娃亲,害得人家现在还单身。后来就江郎才尽了,再也没有出采的成绩了。因为到高年纪时,留级生很多,他们成绩总是很好,好像老师也喜欢给留级生当个班干部。这像咱们足球改了年龄和人家踢球一样。

  低年级时,包括幼儿园时,经常到乡政府礼堂搞文艺汇演。老师觉得我土,穿得也不好,总不让我去演出,给我的心灵深处留下深深地疤痕,害得我现在都唱不出几首歌来。那些上台演出的都是机关单位的家孩子,人家父母看了也高兴,即便我去了也,估计也没有人看。但是我很生气,我狠狠地踢了礼堂的椅子,愤愤地离开了,一个人跑回家了。那是第一次觉得社会的不平等,但我不知道我的父母为不能在机关上班,而是在卖东西。人家可以穿漂亮的衣服,我却只能打个补丁,但我不会觉得没有面子,那时不知道什么是面子。只知道高兴与不高兴。不能上台演出是那时最不高兴的事,至今仍然记得清晰,记得小小的我躲在后面看人家跳舞唱歌,没有眼泪,没有伤感,只有落寞和不高兴。

  儿时的玩伴,和家庭有关,都是一个家族或邻居的孩子。最爱玩的是过家家,我喜欢当新郎,当爸爸。用泥巴做成饼子,米饭,锅台。过家家培养了动手能力,也知道应该有的责任。这个游戏不知道现在还玩不玩,没有黄色,没有暴力,教会我们最终长大。由于过家家的原因,我很小就会做饭了。记得农忙时,父母都在田里干活,家里没有人做饭。我觉得做饭不难,先淘米,生火,冒气,米饭就熟了。做菜也不难,土豆削皮,切丝,放油盐,炒一下,闻着香味,就应该熟了。那时太矮,够不着锅台,没关系端个板凳,站在板凳上炒,就没有什么障碍了。父母回来很吃惊,妈还流泪了,觉得只有7岁的我懂事了,其实我不懂事,觉得那只是过家家吧,那只是一个游戏。

  玩火。

  小时候,最喜欢玩火了。大人们觉得玩火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会学坏。但我真的喜欢玩火,为了不在村里玩火,烧了人家的草堆子,到田里的水沟里玩火。我和一个同姓小伙伴,可喜欢秋天在田野的水沟了。秋天的水沟,已经没有水了,只有枯枯的野草,黄黄的,没有一点生气,似乎就等着我们来烧的。不知道为什么当火大起来时,我们特高兴,高高的火苗总能点燃心中的兴奋点。当风来时,火儿顺风而跑,我们也跟着跑,特别带劲。当我们看烧后水沟时,有点不高兴,黑黑的,什么也没有。有时到地里找一下山芋,放在火堆里烤一下,我们吃着山芋,觉得那是最美的东西。后来父亲从城里带来个巧克力,我咬了一中就扔了,说,这东西没有山芋好吃。

  玩水。

  老家没有什么河流,多的是挖沙的水塘子,大人们会在水塘里洗衣服,一般不会孩子去玩。夏天时,大人们会在水塘里洗澡。一些小孩子也会偷偷地洗,但不幸地是每年夏天都会听到小朋友淹死的事,大人们说水塘有水鬼吓小孩子。我也和小孩子一样,喜欢玩水,在水中学“狗刨”。记得4年级时,我早早地上学了,看水塘里没有人,很高兴,就一人跑到水塘里玩。我捏着鼻子潜到水中,不断尝试水的深度,突然一下,我潜到水塘的最深处了,感觉那水很冷,自己还喝了一口水,当时觉得自己应该“挂了”。可是突然觉得有一个大手抓住我的腰,将我提到水面。我上岸后,找一下是谁救了我,可是没有找到人。也许水鬼救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下水了,哪怕我父亲叫我一起水下洗澡,我也都不去。到今天我都不敢到大水域戏水,到沙滩也就看看人家玩。一位教授说我胆子太小,怎么能做大事呢。我只能说我怕水。

  死亡。

  我没有见过爷爷奶奶,也没有见过外婆,只见过外公。但外公不太喜欢我,一般不去他们家。记得有一次去外公家,我想看看干电池里有什么,拿电池向墙上砸,没有想到把舅舅新房的玻璃砸坏了,外公不但没有生气,还很高兴,对我父亲说,这小子可能还有点出息,玩法和别人不一样。小学三年级的秋天,我们家正在起花生,家突然接到一个电报,说外公去世了,妈妈带着我去了外公家。到外公家,外公已经躺在外面了,舅母不让进屋,妈妈哭得很伤心,几天不吃饭,哭晕了几次,也不能说话。那时我不知道死亡如此可怕。我和表兄弟们还高兴地一起玩,真是不懂事。那时,我才知道人会死亡,才知道死亡会让人如此伤心。前几天,知道高中的一个兄弟意外去世,腿都软了,几天不能相信这个事实。死亡,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课题,对一个小孩子而言,死亡记住只有哭声和恐惧。

  小学的记忆还有好多好多,每每空下来,都能想到很片断,这个片断还很清晰,感觉我就在面前看到小时候的我。家乡方言说,从小定八十。这话很有道理,小时候喜欢吃什么,至今未变。小时候的性格,今天变化不大。这次同学聚会,好多人不认识了,好多事记不得了,这次有空回忆点以前事,就像行路的人回头看看从何处来。现在工作的事和家庭的事太多了,没有时间回头看过去,自己在现实忘记了过去。如果我们老了,只记得当时的事情,人生就会显得如此短暂。向前走,有空看看来时的路,好的坏的都将它记下来,才知道时光的珍贵,生命的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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