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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调》读后感

  作家诗人摄影家廖伟棠在朋友圈里写道——对,是他的个人微信,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允许个人微信加陌生人。他写道:现在的影评都变成了对剧本的评判(原话我忘了,大概是这个意思)。我在下面回道:那么乐评呢?往事回忆录?他发了微笑的表情。

  这段时间马世芳给广师大理想国“看理想”所录制的音乐节目貌似火了一把。我只看过一期就没有再看,原因很简单,时间不够用。作为一个买过两本马世芳的乐评集的人我表示(不得不说广师大理想国设计的封面是那么赏心悦目),马世芳的乐评很好很好,他的乐评从自身听歌的往事出发,梳理整个台湾歌坛的音乐历史,干货多条理清晰,长了不少知识。但马世芳到底是音乐节目DJ出身而非评论作家,所以他的乐评就是我前面写的往事回忆录,或者说讲讲历史。

  也买过韩松落的乐评集《老灵魂》,是当当搞活动,一本才11块钱,他的乐评大概翻了一下,感觉也没有脱离这种模式。但他不是像马世芳那样客观讲历史,而更多的是回忆自己听过的歌。最坑爹的是,我真正想买的是廖伟棠的乐评集《反调》,《老灵魂》纯粹为了凑39元免运费才买的,读完了《反调》,再也读不进《老灵魂》。

  不得不说,廖伟棠的《反调》别具一格,也更契合乐评这两个字。他的乐评与马世芳和韩松落的都不同,他是真正去评论或者说评价音乐,而非去讲述去回忆。他不是在给你讲歌坛曾经发生过什么,是怎样一步步走到当下的,他是选取了具有代表性的音乐人,通过音乐本身去深挖出背后的思想性社会性。因为,音乐从来就不只是音乐,它要承载思想,并且会以其思想性影响社会。所以最有逼格的乐评是要深挖出这一点,这才能称之为乐之评。

  作为一位诗人,廖伟棠在《反调》的开篇《不合时宜的歌唱》里写道:

  没有志的诗难以称之为诗,没有真性情、不懂得咏叹性情的歌,怎么能称之为歌呢?流行乐坛充斥着虚伪、无病呻吟或享乐主义的批量制作,离风雅之旨固然远得很,就连人类的基本情感的正常传达都似乎欠奉,娱乐工厂批量生产,听众也麻木地批量收货。但如果在一片靡靡之音中突然听见自己的窘迫和饥渴,会有多少人能猛回首,直面现实?

  直面之后,可以选择的不一定是犬儒的妥协,最低限度可以选择拒绝。民谣歌者和其热爱者的不合时宜的骄傲,就在于可以拒绝主流社会强加于身的游戏规则。改变世界,先从改变自身开始,这是每个理想主义者都必须认识的道理,端正自身、选择清流一般的声音、清流一般的生活,然后向更广阔的世界迈步,传递这种声音和生活的态度,是我们可以一点点做到的,正如此铭:“日拱一卒,不期速成”。

  民谣承担了这样严肃的使命,是因为本应承担的诗歌,选择了逃避。诗不言志的时代,歌可言志。海子的《九月》经由周云蓬唱出,大气浩然,在悲壮中提醒我们另一个世界的存在,那个世界不同于我们苟活的当下,那里有真正的明月、长风,有一个人之为人所必须的精神向度、终极思考。不合时宜者,最切中时弊。

  在廖伟棠的这本乐评集里,你会看到大陆那些身在地下依然闪闪发光的名字:野孩子、周云蓬、李志、大忘杠、万能青年旅店、美好药店等等(为什么没有万晓利伐开心),你会看到香港歌坛那些里程碑式的人物:Beyond、达明一派、周启生、My Llttle Airport等等,你会看到他写亚洲之外的音乐(不听西方音乐的我表示要不是他的这本乐评集我永远不会主动找Bob Dylan来听,虽然是诺贝尔奖得主那么红)。但是,你看到的真的只是一个乐迷一个音乐专家在谈论音乐吗?这难道不是一位思想家借由音乐去反思文化反思社会吗?这本乐评集仅仅是向我们讲述一堆的好音乐人和好音乐吗?这难道不是一个诗人在言志?廖伟棠借由讲述那些承担了严肃使命的音乐,从而承担起了他自己——一位诗人严肃的使命。

  应该这么说,整本乐评集廖伟棠真正想表达的,正是李志嘶吼的那一句:妈妈,当你又回首一切,这个世界会好吗?又或者是野孩子吟唱的那一句:我们藏在心里的种子,谁不说那是年轻的血在流淌,谁能?

  正是因为有这些承载了严肃使命的音乐人在向这个充斥了华美的盛宴的贫瘠时代发声, 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位诗人以一双冷眼去悲悯这座保卫我们的生活直到大厦崩塌的巴别塔,我想,用年轻的血埋藏灌溉的种子,终于会在夏天开放。

  反调,才是本应有的正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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